画技和文法永远赶不上脑洞的速度

年华录(二)

年华录(二)

屋顶上的风景

 



 

        红府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“下来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下来!”

        俩小孩在内院里对骂。一穿着正装梳着背头的孩子,小脸上白生生的哗啦着一道血印子,怒气冲冲的指着屋檐上的一皮猴大声喊着。这皮猴得意的收了鞭子对着下面做鬼脸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陈皮!下来!”听着下面那孩子的骂声,但屋上那个淡定的仰躺下来,支起了腿,晃着脑袋晒起了太阳。“你有种,下来我们干一架!”“哼……你说下来就下来啊……”地上那孩子捡起地上的卵石子儿往上扔。皮猴也不甘示弱,在屋顶上躲着闪着。“打不着打不着……有种你上来啊略略略”那皮猴挑衅的扭着身子做鬼脸。地上那孩子哼了一声,把领口扯开,松了松袖口,活动了下筋骨就攀着一边的廊檐往上翻了上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一阵噼里啪啦的。

        走廊下路过的几个丫头,正端着果子往花厅里走,听见了屋檐上这光景,互相议论道:“哎?哪来的野猫又在闹腾?”“那是陈皮和客人又打起来了……”“哎?是老爷的贵客张家公子家的么?”“是啊,来一次吵一次嘛。妹妹要习惯。”“也真是的,回回这位小公子来了,陈皮都要去招惹人家,揪着吵着,怕是回头又让老爷一顿板子。““是啊,老爷舍得,夫人又要舍不得了。”“话说,既然见着这位小公子,是否花厅里坐着的那位可是张家大少爷?张少爷生的真是俊俏啊!可惜一脸冰山,不易接近……”“咿,姐姐你不会是看上他了吧哈哈哈 …… ”正说着,走廊尽头的老管家对着丫头们招呼着:“快点,别磨蹭了,客人已经坐着了,你们还磨叽着。”“是……管家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老管家安顿好了花厅里的事务,和老爷和客人道了声若无事便退下了。踏出院子,想了想,回头望了一眼内院,急急的过去了。心里想着得好好安抚好陈皮的事,免得又让老爷发现了一顿教训。这陈皮可真不省心……

        紧赶着来到了内院,却见不到这俩孩子。刚还闹腾着,怎么一下子又没影子了?四处张望了下,刚陈皮他俩打闹的地方,只剩几块残瓦掉落在院里,却不见人影。一阵风卷过,哗啦啦的带过几片树叶,几只麻雀仔叽叽喳喳的飞过。空无一人。

        老管家眯着眼,陷入了陈思。他仰着头对着屋顶清了清嗓子,大声道:"陈皮,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啊。“然后轻叹了口气,往内堂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话说,这两人一路追打着,一路打到了龙正街口的塔楼。两人打的呼哧呼哧的,陈皮示意停一下。两人扶着一边的墙,扶着膝盖蹲了一会喘气儿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张曰山啊张曰山,你还真死咬不放!”陈皮白了他一眼,眯着眼档了下太阳。这个点的太阳已斜西去,但还是晃眼。眼前张曰山面无表情的盯着他,像个太阳似的更是让他晃眼。

        切…… 

        陈皮蹲了下来,斜靠在背后的山墙上,把手腕上的绷带松开又重新紧了紧。他斜着眼,怕张曰山又打过来。但张曰山只是抱着胳膊望着远方。风吹过,少年的发型吹散了。刚打斗的热闹,梳理的整齐的背头散了,几缕刘海滑落在鬓角。他看了几眼陈皮,转过头去。陈皮又切了一下落眼整理手带。

        半晌不说话。渐渐日头西斜,群鸦回巢。看着头顶呱呱飞过的鸟儿,陈皮开口了。“喂!你呆呆的要看到什么时候?”张曰山正望着眼前的市井景象,看的有点迷茫。渐渐彩灯初上,夹着正街上热闹的路人,方方正正的院落大厦拼在一起,点缀在远处青山和湘江的怀抱里。这就是长沙城,大哥决定保护的地方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转头看了眼陈皮,指着一处院落。“那是谁家?”那处院落灯火通明,彩灯悬挂,家丁仆从鱼贯而入,甚是热闹。“老吴家。长沙城里的世家。养狗。不过我劝你还是别去那地儿了。太可怕,会被咬……”陈皮无奈的摊了摊手掌。张曰山摸着下巴哦了一下,不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东头这家呢?”他又示意了下东头那处院落。栽着各式花卉植物,莺莺燕燕的软语温香,女人声,绵绵不断的传来。间或夹杂着几位女管事大声训斥的声音,和庭院里的丝竹乐器声和乒乓的兵器声音交杂在一起。“哦~那里啊!从管事的到做事的都是女人,但是都是女人,恐怕……”陈皮做了个你懂的手势,坏笑着用下巴指了指那里。只看张曰山翻了个白眼,扭过头去。

        陈皮觉得无聊,躺了下来,翘起了二郎腿,哼着小曲儿,闭起了眼睛,懒得理他。这个光景懒得回去招师傅一顿骂。还不如等师傅吃了晚饭消消气再说……想想着,听着耳边微微的风声和鸟叫声,太阳晒的暖暖的,有点困了……张曰山突然踢落了他架起的二郎腿,拎起他领口就想打过去。陈皮一个激灵弹跳了起来,往后翻了几个跟斗,在另一头屋檐边站定:“嚯!小子哎你使诈!”“咱的帐还没算清!”张曰山也翻了个跟斗去捞陈皮,被这皮猴一躲闪,啪啪的脚下踩下了很多碎瓦。楼下渐渐集聚起来越来越多的指指点点的行人,有几个大人顺势朝上大声训斥哪家的这么欠打。他俩往下吐了吐舌头便往别处逃开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两人就这样一个追一个打的继续赶着,不知不觉打到日头西沉。也不知追打了多少路,两人都累的气喘吁吁的停在一处,跪爬在屋檐边喘气。

        陈皮擦了擦嘴角,吐了口唾沫,插着腰望了望四周,突然脸色一变,对张曰山使了个眼色往下。张曰山四望了下,这里是街道的尽头,不知道到了哪条街的最里面。跟着往下看。那下面的院落,空空落落的,看起来很安静,四周栽种着各式花草,院落中间栽着几株山茶和梅花。通往内堂的走廊往里延伸,远望进去黑洞洞的 ,啥也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 这里特别安静。陈皮做了个嘘的手势,用眼神指了指屋檐下。张曰山顺着他的目光,隐隐见到廊下有一个池子,池子的假山上有一只小龟正探着头,好奇的望着这俩。

        陈皮掏出一个弹弓,上了弹丸,嗖嗖的几下弹了出去。只听啪嗒啪嗒的打在硬物上。小龟缩了起来。陈皮得意的压低声音哈哈哈了几下,想继续再弹,却觉得身后突然一阵红热。他俩一回身,却发现身后沿着山墙升起了几盏怪异的孔明灯。满是符号的红色灯笼,芯子里黄黄的火焰跳动着,若隐若现的,隐约在灯笼里看出几个人的眉眼……这灯笼像是人脸一样盯着他俩……两人觉得脊背发凉,转身想走。却被下面的声音叫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贵客来访,何不进来一坐?”院里一位白衣先生正看着他俩。这个光景,天光抢火光的,看不清眉眼,只隐约看到先生正笑盈盈的望着他俩,一边招手示意他们下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切……麻烦……不下来了。齐先生您最近可好?”陈皮闭着眼睛不耐烦的回答着,一边想溜,不管下面的先生怎么说都不愿意下去。他俩往后退去,却被灯笼拦住了去路,只能往一边慢慢挪,一边敷衍下面。背后的几盏灯笼像通了人性似的,把他俩往前拱,往前拱。两人就一直躲……躲……躲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啪嗒啪嗒……

        嘭……

        两人脚下一滑,一个带着另一个的重重的摔在院子里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哟疼……你使诈……”看摔的鼻青眼肿的陈皮想发飙,张曰山爬起来拦着他。心想这总是他俩不对惊扰了这屋的主人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要不是你用散魄灯!我也不会这么摔下来!你!!”陈皮想发火,但是发不出来。他知道散魄灯的威力。这灯若是鸟兽之类早就被摄的灰飞烟灭了。就齐家用来看家防贼防一些说不清的东西,人被这灯摄到一时半会是元气大伤的。他没力气爬起来,只能这么撑坐着,任凭眼前的先生对自己一番嘲弄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几盏灯笼渐渐的跟着降了下来,落在院落里的四个角,火光扑落落的闪了几下变亮了。院子里灯笼跟着亮了起来,这位齐先生笑盈盈一边托着脑袋一边看着狼狈的两人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说两位小公子,以后有事请走正门,齐某的屋顶年久失修,瓦片踩落了无妨,但吧两位公子摔坏了,齐某就事大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啐……这地儿我还不愿意来呢!谁知道今天竟来了你这处了……”


       “咦这不是?” 

        张曰山觉得头晕没力气,慢慢的撑坐起来,坐在一边看着他俩。他在一边看清楚了,这就是那位在拐角处遇到的算命先生。但这位先生却像不认识他似的。眯着眼撑着头蹲在地上调侃鼻青脸肿的陈皮,丝毫不认识张曰山的样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咋办?咋办咋办咋办……那眼镜的事还没了啊……他咋像不认识我似的?那眼镜的事我还到底要不要负责到底了? “

        张曰山脑子断片了。渐渐一阵空耳。三个人就这么一个笑盈盈的调侃着,一个骂骂咧咧的对着笑盈盈那个挥挥拳头 ,一个看着他俩互怼一边断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今天就让齐某来护送两位公子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护送?你是想去和师傅告状的吧?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呀呀这个不光瓦片踩坏了我家小乌龟也受到惊吓了,还有散魄灯可是用一次少一次。我和你们说啊这个散魄灯的灯芯啊那个原材料啊……“

 

        唠叨。真唠叨。

        ……

        这是张曰山和陈皮之后对齐家先生的共同评价。自从那次事件之后,两人提起这件事,陈皮总是啐一口然后巴啦啦的吐槽齐家先生多不厚道,多么使诈的,害的自己回去挨了顿板子罚跪了一天。但是张曰山只是偷笑了下,心里只想着那副眼镜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看起来,齐先生带眼镜和不带眼镜不太一样……嗯……

 

        又几日,张启山托付张曰山去请齐先生来办事,正想告诉他怎么去怎么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认识那里。一个时辰后把他带到!”张曰山头也不回的扔下话走了。老张远目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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